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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 國師贗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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竇鐘休息了一下午,立馬精神百倍。

聽軒轅夢說要去劫獄,更是興奮異常。

劫獄這種事,他年輕時沒少做,乍然一聽說要去劫獄,有些手癢。

軒轅夢被南宮靈沛潑了一下午的冷水,心裏實在不平衡,終於找到機會,也潑一潑竇鐘的冷水:“你會開機關鎖嗎?聽說那個牢獄,一共有五道機關鎖,一道比一道覆雜,只要你能解開我就讓你去,如何?”

“呃……”竇鐘一聽就蔫了,摸著腦袋,為難道:“這個……我力氣大,沖鋒陷陣還行,解什麽鎖……那就算了。”

看著竇鐘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,軒轅夢終於找回點自信,今天實在是被南宮打擊得太慘了。

“你先去監牢周圍打探一下,然後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訴我。”

“嗯,小姐放心吧,打探消息這種事,我還算在行。”竇鐘拍拍胸膛,立下保證後便離開了。

趁竇鐘去打探消息的時間,軒轅夢將自己吃飯的家夥——扣在手腕上的烏金絲拿下,重新修覆了一下。

要進入密不透風的監牢,少不了這東西的幫忙,看似普通的青銅護腕,裏面卻暗藏無數玄機。在這之前,這卷烏金絲只被穆采頤當做生活的輔助工具,經過軒轅夢自己的改良,現在,這東西不但能當攀巖的繩索用,還能作為武器防守與攻擊,速度卻比一般的刀劍快好幾倍,變化多端,不容易防禦。

這次進入監牢,不知會遇到什麽,她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,預防萬一。她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,那就虧大了。

天還未黑,竇鐘就帶著消息回來了。

這家夥別看塊頭大,其實腦子不算太笨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,竇鐘在打探消息上,就很出色。

她要進入的這座監牢,從高空處俯視,呈六角狀,建造在地上的部分,只是監牢的最外層,監牢真正的核心,卻是在地下。

能有資格進入監牢的,只有一等獄卒,而且她們雖然能進入監牢,卻最多只能進入到第三層,只有國師本人,才可以進入到監牢的最底層,也就是第四層。

這就是說,投機取巧的辦法,到了第四層就結束了,想進入最後一層,只能靠她自己。

……

南宮靈沛收回放在一等獄卒頭上的手,眉目略顯郁結,看樣子似乎不怎麽樂觀:“我能幫你破解監牢最外部的以及監牢內部前三層的機關鎖,但最後一層,只能靠你自己。”

軒轅夢點頭,她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,南宮靈沛的提醒,還不足對她的士氣造成影響。

南宮的表情,並未因她的輕松而有半點舒展,反而更嚴肅道:“前三層都有足以致命的機關,你要小心,那裏可不是鬧著玩的。”

“我知道我知道。”不用他提醒她也會小心的。

南宮攤開手邊的紙,飛快在上面草草畫出一幅地形圖,“這是我僅能幫你做的,監牢防守極其嚴密,不可小覷。前三層,對你來說或許尚算輕松,但第四層……”冰雪般的手指,緊緊抓著手裏的紙張,那緊皺的眉,始終沒有舒展過:“我總感覺,第四層藏著未知的危險。”

軒轅夢知道他在擔心自己,輕輕握住他的手,小心翼翼從他手裏抽回地圖:“你放心啦,我是死過兩次的人,閻王爺都不敢收我,你怕什麽?”

“可是……”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,急切地想要看到她的未來。

“安啦安啦,我會平安歸來的。”雖然她自己也沒有十全十的把握,但總不能還沒開始行動,就滅自己的威風吧。

南宮靈沛惴惴不安,竇鐘卻力挺軒轅夢:“小姐,我相信你的實力,不就是個破監牢嘛,這世上,沒有你去不成的地方。”

竇鐘是不清楚那座監牢的恐怖,所以才會這麽說,不過聽他這麽一講,軒轅夢緊張的心情頓時放松下來。

夜深之時,軒轅夢換上夜行衣,躲過監牢外的一隊守衛,潛入到天牢的大門前。

按照圖紙上所繪,輕輕轉動機關鎖上面的齒輪,左兩下,右三下,再逆時針轉兩圈,只聽“喀嚓”一聲,鎖舌彈開的聲音。

看樣子,這個什麽無堅不摧的監牢,也就這個德性,並沒與多神奇嘛。

軒轅夢閑庭信步,來到監牢的第一塊區域,隨意瞥了眼手裏的圖紙,便朝前邁出步子。

又是一聲輕微的“喀嚓”聲,但她很清楚,這絕不是鎖舌的聲音,至於是什麽發出的聲響……

心頭猛地一道電光劃過,來不及深入思索,連忙運氣,單手在地面一撐,將自己的身子高高拋起。於此同時,原本光滑的地面,突然冒出無數尖利的刀刃,寒光閃爍,幽利可怖。

飛快射出手裏的烏金絲,釘入對面的橫梁,矯捷的身影在半空翻轉,借助手中力道,越過地面的利刺,堪堪落在利刃的邊緣。

軒轅夢一動也不敢動,生怕腳下再冒出無數駭人的刀刃來。

抹了把臉上的冷汗,太特麽嚇人了,如果她反應稍慢上半秒,這會兒已經被捅成馬蜂窩了。

是自己大意了,以為這座監牢也就那麽回事,那些可怕的陷阱只是為了嚇唬人而已,現在……回頭又看了那眼雪亮的刀山,忍不住長籲口氣——這裏,果然是很恐怖的。

第一區域的陷阱算是過了,但她明白,後面肯定還會有更厲害的機關陷阱在等著她。

按照圖紙,打開第一層的機關鎖,來到第二層。

與第一區域不同,這裏不是一個寬敞的大廳,而是一道長長的走廊。

走廊是很普通的走廊,看不出任何異常,但是否普通,只怕要真的走上去才能知道。

經過剛才那麽一嚇,她不敢再小覷這個監牢的機關,趴在地上,點燃火折,仔細研究走廊上的地磚,忽然發現,在光源下,有些地磚的顏色,和另外一些並不相同。

難道,奧妙就在這些顏色不同的地磚上?

但問題是,到底哪一種顏色,才是正確的道路。

左看看右看看,卻怎麽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
時間不多了,她必須盡快做出決定!

到底哪個?紅色的,還是青色的?

娘之,豁出去了!

輕輕擡腳,踩在一塊紅色的地磚上。

神經高度緊繃,等待著可怕機關的啟動,可等了足足有半刻鐘,都沒有發生任何事。

一滴黃豆大的汗珠,從臉頰邊墜落,滴濺在地磚上。

這輩子還沒這麽緊張過呢,連當年高考,她都是抱著輕松愉悅的心情去參加的。

第二步,第三步,第四步……

不算長的走廊,卻像是走了一個世紀,眼看勝利在望,誰料,腳下地磚的顏色開始飛快變幻。

娘之!能不能不要這麽玩她!

不敢怠慢,在腳下紅色地磚變為青磚時,連忙踏上另一塊紅色的地磚,可腳還沒站穩,紅色的立馬又變成了青色,就這樣往覆循環,腳下雖不停在動,卻怎麽都到達不了對面。

仰頭環顧四周,卻發現四面墻壁全以堅固光滑的大理石砌成,自己手裏的烏金絲,根本就沒有著力點。

可惡!難道只能前功盡棄了嗎?

她偏不信邪!

看準前方一個安全的角落,乏力狂奔,管他踩到的是青磚還是紅磚,姐不跟你完了。

剛沖到角落裏,氣還沒喘勻,無數箭矢便如蝗蟲泛濫般,從走廊兩側射出,如果現在她人還在走廊內,無論輕功再好,都不可能躲過密集如雨的箭矢。

幸好幸好,她多長了心眼,要是直接這麽走上去,現在的結果,可想而知。

打開第二層的機關鎖,來到第三區域。

因為監牢是建造在地下的,所以沒有窗戶,只有幾盞光線微弱的長明燈,為這地獄一般的監牢,帶來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光芒。

第三層,怎麽看都看不出哪裏有異常,就是一間間用精鐵打造的監牢,整齊地分布在一片區域中。

雖然看不出異常,但她卻不敢放松警惕,前兩層都有那麽厲害的機關,沒道理這裏反而安全。

機關,機關,機關到底在哪?

每邁出一次步子,就像是踏在死神的手上一樣,過於安靜的氣氛,倒更令人恐懼。

該死的竇鐘,說什麽這世上沒有她去不成的地方。靠之!你丫來走走,不嚇死你才怪。

頭皮陣陣發麻,比剛才走長廊時還要緊張。

“嘶嘶——”詭異的聲音,在落針可聞的空間裏,顯得尤為清晰。

軒轅夢豎起耳朵,努力辨別聲音發出的方向。

可不論她怎麽聽,都聽不出這詭異的聲音發自哪裏。

驀地,呼吸變得急促而艱難,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一樣,這分明就是窒息的感覺。

原本以為自己中了毒,可一摸脈象,卻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。

奇怪,到底怎麽回事。

完了完了,快不能呼吸了!

艱難地沖到開啟第四層區域的機關門前,卻發現圖紙上的內容,到這裏就戛然而止了。

不是吧,不是吧!天要亡她啊!

撓門撓門!撓不開啊!

到底怎麽回事,剛剛還一切正常,怎麽突然就不能呼吸了?又沒中毒!

目光飛快在周圍掃視,突地,在一處不顯眼的地方,看到了一根長長的竹管。

問題,一定就出在那個竹管上!

縱身飛撲過去,剛接近竹管,腰上的衣帶就開始往竹管的方向飄,就像有一股力量,正往竹管的方向拉扯。

吸力?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,軒轅夢將手放在竹管前,果然,一股吸力正在吸著自己的手心。

因監牢建造在地下,所以必須用特殊手法與外面的空氣連接,否則,地下的人便會因窒息而死亡。而這只竹管,作用正好相反,一旦觸發機關,竹管便會向外抽取空氣,直到這裏變成一個真空的空間,只要是活物,都無法在沒有空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。

這麽變態的機關,到底是誰想出來的?

不過說句實話,這機關雖變態,倒也蠻有新意的。

新意?還新意呢,再不趕緊想辦法,她非得窒息而死不可。

扯下身上的一截布料,緊緊塞住管口,雖能暫時阻止管子吸取空氣,但竹管的吸力太大,布料能維持的時間不長,她必須,盡快解開第四層的機關鎖。

機關鎖機關鎖!說到底,其實就是高中的排列組合,這種智力題,一向都不是她的強項啊!

機關鎖一共有四個齒輪,每個齒輪有兩種轉法,逆時針和順時針,每一個方向,還有十個刻度,這麽算下來,四個齒輪就是——116280種排列方式?!

要了她的老命吧!

怎麽辦怎麽辦!天底下最聰明的人是誰,趕緊來救救她!

一通亂搗鼓,沒有搗鼓開,軒轅夢欲哭無淚,難道她這一次,要死在自己的低IQ上?

那麽多種排列方式,就算天下最聰明的人來了,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解開吧。

她突然後悔了,誰TMD慫恿她來救血瞳啊!

不行,一定要解開,就這麽死了,她就是到了陰間,也得被其他鬼魂笑死。

按照正常的解法是行不通了,如今,只有最後一個辦法——不走尋常路!

不就是把破鎖子嘛,既然解不開,那就幹脆毀掉!

將纖細的烏金絲探進齒輪,勾住裏面的機械,猛一用力,連續哢哢幾聲,四個齒輪應聲而斷,最後一道覆雜的機關鎖,就這樣被她解給了。

收起烏金絲,軒轅夢得意一笑。

誰說做事一定要循規蹈矩?條條大路通羅馬,只要能達到目的,用什麽手法,根本不重要。

最後一道機關鎖解開,下面,就到重頭戲了吧?

不知最後一塊區域,會設計什麽樣的機關,畢竟那可是這座監牢的核心區。有什麽挑戰都一起來吧,到這個時候,她反而不緊張也不害怕了。

可出乎她的意料,最後一塊區域,直至她走到關押血瞳的牢房前,也沒有遇到任何的伏擊陷阱。

離她不到三丈遠的地方,就鎖著她要找的人——血瞳。

渾身*,呈大字型被鐵鏈緊鎖在十字形的刑架上,在他身上,白日所見的血紅色圖騰已經消失不見。

他似乎正處於昏迷中,雙目緊閉,沒有察覺有人到來。

為什麽她與他每次的見面,他都是光溜溜不著寸縷的呢?

這種宿命的安排,讓她不禁感到一陣蛋蛋的憂傷。

“血……”剛欲開口,卻猛然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,不偏不倚,正好來自她的身後。

手中的烏金絲,在轉身的剎那,朝身後射去,一道紅色的影子,在黑暗中如鬼魅閃過,落在了昏迷的血瞳身前。

牢房的兩側,燃著一排白蠟,那點微弱的光線,只能讓她看清對方的大致輪廓。

是個很美的女人,美得不像話了。

之所以這麽說,是因為宛東女子和龍華女子一樣,在女尊男卑的制度下,經過幾百年的繁衍,身材通常比男人健壯,長相比男人粗獷,性格也比男人剛硬。因為基因的原因,她們就算自小生長在昊天,也不會像昊天女子那樣嬌小玲瓏,嬌柔貌美。

但眼前的女子,身材高挑出眾,面相妖嬈清魅,連笑容都是那麽的勾魂攝魄,軒轅夢盯著她看了半晌,只得出一個結論:又是一個超自然的逆天存在。說她是昊天人吧,可她那種倨傲冷然的氣度以及高挑健美的身姿,都不符合昊天女子的特征,這麽一看,她只能是宛東人,既然是宛東人,女子長成這樣,也算是殘了吧,就跟自己一樣。

一邊打量對方,一邊握緊了手裏的烏金絲:“你是何人?”

女子輕笑,連笑聲都是那麽得嬌媚惑人:“這句話,該我問你才對吧?”

想想也是,軒轅夢不動聲色向前走了半步,亦笑著道:“如果我猜的不錯,你應該就是國師贗月吧?”

女子又是一陣輕笑,十分開心:“哎呀,真聰明,你猜對了。”

這女人……軒轅夢直覺,對方不好應付。

“那你可能猜出我是誰?”軒轅夢故意用這種無聊的問題來轉移她的註意力。

贗月像是沒察覺到她的用途,當真捏著尖尖的下巴,認真思索起來:“你?讓我想想……江湖上,似乎沒聽過有你這麽一號人,廟堂上,我更是沒聽過有你這號人,不過,我也不會把你當做無名小卒來對待,因為能闖過四鎖連環千機陣的人,一定也有相當的實力。”

四鎖連環千機陣?就是監牢外那四個破鎖加幾個沒營養的陷阱?

“不過……”妖嬈的身影在黑暗中浮動,她不得不承認,這女人穿紅衣裳比自己好看,首先那身高,就比自己高出大半個頭來,“四鎖連環千機陣的考驗,才正式開始。”

女人的意思,就是說,她自己才是這個陣法的最高級核心嘍?

很好,終於遇見一個比她臉皮還厚,卻能厚得如此優雅的女人。

“你覺得你能攔的下我?”不是她自負,她只是相信自己。

贗月以手輕捋垂在身前的漆黑長發,神態悠然自若:“不是我覺得,而是我……一定能攔得下你。”話落,紅色的身影突然消失在昏暗的牢房內。

軒轅夢倒也不急,這種把戲,她看得多了!

精神集中,凝氣於神,在紅影出現在身後時,她如一道閃電般,朝紅影的身後閃去,同時,一拳打向對方的腹部。

贗月似乎也沒想到她竟有這種速度,詫異之下,連忙撤身,軒轅夢卻不給她這樣的機會,一鼓作氣,趁勢追擊。手中的烏金絲,如同詭異的靈舌,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,朝贗月襲去。

贗月被迫閃避,略顯狼狽地退回到原地。

軒轅夢冷笑:“怎麽樣?還要繼續嗎?”

明明輸的人是贗月,她卻不屑輕哼,“你以為,這樣就算是打敗我了嗎?”

“難道不算?”這女人八成是被刺激傻了吧。

詭異的笑,浮現在贗月的唇角,只見她緩緩擡起雙手,憑空畫了一個符咒,然後,修長的指向兩旁拉開,不可思議的事,就在這時出現了!

兩排白蠟上的燭火,竟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般,漸漸凝聚在一起,飛向贗月。

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,那些燭火,在贗月的手裏,竟逐漸形成了一支火紅的長劍。

“這……”她幾乎以為自己見鬼了:“你是變魔術的?”

贗月嘴角的笑意拉大,紅色的火劍,已在她手裏成型。

“刷——”毫無征兆的,一道火紅的流光朝軒轅夢飛來,她連忙側身閃避,在閃避的剎那,她看到贗月手裏的那支劍,從自己的衣帶上劃了過去,落地時,那被削斷的一截衣帶,剛好飄飄悠悠落到自己眼前。

她驚呆了!

這難道就是南宮說的,有名而無形的力量?

贗月寬大的袖袍,無風自動,她手腕輕輕一揮,那把火色的長劍瞬間便消失了,僅眨眼的瞬間,她手裏,就多了把火色的彎刀。

軒轅夢覺得自己現在還是暈一暈為好,她是在做夢吧?一定是的。

“現在,你還有把握帶著這個犯人離開嗎?”贗月隨意轉動著手裏的彎刀。

軒轅夢吞了吞口水:“對付你,綽綽有餘。”

贗月咯咯一笑,手裏的火色彎刀,映著她絕麗的容顏,就像個千年狐貍精:“我相信你的實力,如果你要逃走,我是無論如何都留不住你的,但如果你要帶著他……”後面的話,她沒有再說,但意思很明顯,軒轅夢想要帶著血瞳一起離開這座監牢,是絕不可能的事。

有那麽一瞬間,她幾乎就要放棄,但她突然想到了一句穆采頤曾對她說過的話:

失敗的人只有一種,那就是在沒成功之前就說放棄!

那麽多的痛苦,她都支撐過來了,見過地獄最可怕的風景,還有什麽,是可以成為阻擋她腳步的障礙呢?

“帶著他,我也能從這裏安全離開,你信是不信?”

贗月一楞,旋即嗤笑道:“不自量力的人,我見過太多了,可是每一個,都讓我無比失望,包括我身後的這個男人。”

淡淡瞥了眼贗月身後的男子,軒轅夢平靜道:“他是他,我是我,難道你一直都是用嘴巴來逞強嗎?”

這句話似激怒了贗月,她揚手一揮,手裏的彎刀便朝她迎頭擊來,“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真正的實力,看看到底誰才是用嘴巴逞強的人!”

彎刀攜著一股炙熱的氣流朝她卷來,軒轅夢迅速向後一撤,甩出手裏的烏金絲,緊緊纏住贗月投來的彎刀。

一溜火星迸現,雖說有名無實,但那彎刀與烏金絲觸碰時的強烈打擊感,卻真實無比,甚至震得她手腕微麻。

這個贗月,難道是怪物嗎?竟能憑空生出一把武器來,輕功又是如此的高。還說血瞳是怪物,她自己明明才是怪物。

用力一扯手裏的烏金絲,彎刀在她的大力拖拽下,“噌”的一聲飛了出去,釘在了牢房的橫梁上。

這下,贗月這女人,該沒轍了吧?

誰料,剛一轉身,便見那把被甩出去的彎刀,竟重新出現在贗月的手裏。

該死!她怎麽忘了,那把刀根本就不是實物,就算被她打飛,她依然可以重新凝聚一把!

贗月的手,輕輕撫過彎刀的刀身,就這樣,那把彎刀在她的輕撫下,又變成了一支火紅的回旋鏢,“我說過,想從我贗月的手下救人,絕無可能。”

軒轅夢這下是真的頭疼了,贗月就像是一個無論如何也無法解開的迷,只憑勇氣,根本不能將其打敗。

“還要打嗎?”她輕轉手裏的回旋鏢,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道。

深吸口氣,“當然,我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救人,沒有救到人,我是不會走的。”

贗月手下的動作微頓,因為監牢的光線實在太暗,所以根本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:“你不怕……死在我的手上?”

“怕有用嗎?”

“你可以一個人離開。”

“可惜,我的人生字典裏,從來都沒有臨陣退縮這四個字。”

雖然看不到贗月的表情,但軒轅夢卻清楚感到了一股強大的殺意,“說得好,說得真是太好了。哎呀,我都要感動得落淚了,不過,在我的人生字典裏,也沒有手下留情這四個字。”

贗月的眼神亮了亮,一條火龍沖天而起,那是她手裏的回旋鏢。

看準火龍的中心位置,軒轅夢迅速射出手裏的烏金絲,企圖纏住中央的回旋鏢,可半途中,那回旋鏢卻憑空消失,緊接著,又在她的身後出現。

有質而無形,這就是贗月的厲害之處。

她終於明白,為什麽血瞳那家夥會落到她的手裏了,這女人根本就不是人,而是妖,修煉千年才成型的老妖怪!

眼看要落敗,一直昏迷不醒的血瞳突然睜開了眼,那雙血色的眼,在昏暗的室內,就似兩顆高懸在夜空上的妖星。

“火……燭火……”嘶啞暗沈的聲音,雖然微弱,卻一字不漏的落入軒轅夢的耳中。

火?燭火?他在暗示什麽?

贗月似乎沒想到血瞳會突然清醒,目光一寒,有些惱怒的反手一揮,“閉嘴!”

血瞳本就受了重傷,被贗月一擊後,立馬又昏了過去。

這一切都被軒轅夢看在眼裏,血瞳剛才那三個字雖然簡單,聽著像是沒有任何意義,但仔細一想,似乎與贗月那古怪的武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。而且,看她那惱羞成怒的態度……

有了!

“餵,敢不敢再來與我挑戰一次?”之前的緊張與驚駭全然消失,軒轅夢半倚在墻邊,漫不經心道。

贗月被血瞳那麽一鬧,之前冷靜優雅的氣度頓時被破壞殆盡:“他奶奶的,這臭小子怎麽說醒就醒!”

軒轅夢眨了眨眼,又掏了掏耳朵,如果剛才不是她在做夢,那就是這個世界再次玄幻了。

贗月不但氣質變了,連聲音都變了,那一句他奶奶的,當真是駕輕就熟,從她嘴裏吐出,竟一點維和感都沒有。

“還想與我比?”贗月繃著臉,回旋鏢消失,重新出現在手裏的,是最開始的那支火劍。

她用力點頭:“比,當然比。”

“哼,能從我這把火神劍下活命的,這世上不超過三個。”紅衣飄動,眨眼間,贗月就已近在眼前。

軒轅夢卻微微一笑,一點也不驚慌,“那我就是這三個中的其中一個嘍?”

贗月招招狠辣:“說大話誰不會,看劍!”

軒轅夢左突右閃,雖沒有機會還手,卻也讓對方傷不到自己一根毫毛。

“看好了,你可別說我欺負你喲。”趁贗月一劍刺來的瞬間,軒轅夢一個後空翻,火紅的劍從她身體中的空隙穿了過去,她嘿嘿一笑,看向因失手而一臉憤懣的贗月:“既然是無形之物,那我就讓它真正變成無形!”

不再使用烏金絲,而是徒手去抓贗月手裏那把火紅的長劍。贗月大驚,沒想到她膽子這麽大,竟然敢硬碰硬,可這時已經來不及收勢,眼睜睜看著軒轅夢握上自己手裏的火神劍,就在她的手與劍鋒相觸的剎那,劍刃從中一斷為二,斷裂的部分,全部幻化為一簇簇火苗,飛回到了燭芯上。

贗月猛地向後一退,氣急敗壞的收回手裏的火劍,與此同時,軒轅夢閃身到她背後,用烏金絲割斷了拴在血瞳身上的鐵鏈。

“我說過,我的人生字典裏沒有臨陣脫逃這四個字。”她湊到贗月耳邊,嬉笑道:“贗月大人,真是可惜,這一場賭局,你輸了。”

贗月猛地回身,揚起寬大的袖袍,朝她抓去:“混蛋,你給我回來!”

軒轅夢足尖一點,抱著血瞳輕飄飄飛向門口,贗月只有望人興嘆的份:“原來你是只紙老虎啊,除了會操縱火嚇唬人以外,你還會什麽?”

贗月氣得臉都紅了:“你回來,我們重新比過!”

“比?你都輸了,還拿什麽跟我比?”軒轅夢歪著腦袋,斜目瞥她一眼,忽地嗤笑出聲:“做女人,就要有女人該有的氣度,可我怎麽看你都不像女人,反倒是個只會斤斤計較的小男人。”

贗月的臉更紅,不知是被氣的還是什麽原因,順手抓了個東西,揚手就朝軒轅夢砸來。

“哈哈哈……贗月大人,青山不改,綠水長流,咱們後會有期啦!”抱著血瞳,軒轅夢長笑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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